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颛孙师传(二十三)陈蔡绝粮:与夫子的困厄之

时间:2025-07-28 10:05来源:zhuansun 作者:zhuansun 点击:
鲁哀公六年深秋,枯黄的芦苇在陈蔡边境的旷野上瑟缩。颛孙师裹紧了单薄的麻布袍,望着远处天际翻涌的灰云,喉间泛起一阵干涩的痒意。他身后,孔子的马车陷在泥泞里已有三日,

鲁哀公六年深秋,枯黄的芦苇在陈蔡边境的旷野上瑟缩。颛孙师裹紧了单薄的麻布袍,望着远处天际翻涌的灰云,喉间泛起一阵干涩的痒意。他身后,孔子的马车陷在泥泞里已有三日,车轮碾出的辙痕被昨夜的冷雨泡得发胀,像一道溃烂的伤口。

“子张,把那捆竹简搬到车上去。” 孔子的声音从车帷后传来,依旧带着惯有的温润。颛孙师应了声,弯腰时瞥见自己手腕上暴起的青筋 —— 自离开陈国都城,他们已有七日未曾见过完整的粟米了。

一、困厄之始

暮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,沉沉压下来时,子路正用石块敲打最后一块兽骨。那是前日捕获的野兔,如今连骨头上的筋膜都被刮得干干净净,敲打声在寂静的旷野里格外刺耳。颛孙师蜷缩在篝火旁,看火焰把孔子的影子投在车壁上,忽明忽暗,像尊摇曳的木刻。

“夫子,” 子贡突然开口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楚昭王当真会派人来接我们吗?”

车帷微动,孔子探出头来。他的须髯上还沾着晨霜凝结的白屑,眼神却依旧清亮:“昭王虽在病中,然其礼贤之名久矣。我辈行仁道,何惧路途艰险?”

颛孙师低头摩挲着腰间的佩剑剑鞘上的云纹早已被岁月磨平。三年前他辞别家乡时,父亲曾执剑告诫:“孔夫子之道,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。然世道昏乱,恐非良途。” 那时他只当是老父多虑,此刻腹中的绞痛却让他不得不承认,父亲的忧虑或许并非空穴来风。

夜半时分,颛孙师被一阵压抑的呻吟惊醒。他借着月光看去,见颜回正蜷缩在草堆里发抖,嘴唇干裂得像龟裂的土地。“子渊?” 他轻唤一声,对方却只是艰难地摇头。身旁的冉有悄声道:“已经两日水米未进了,方才还吐了血。”

颛孙师猛地坐起身,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。他看向孔子的马车,帷帐紧闭,里面隐约传来翻动竹简的窸窣声。一股莫名的烦躁突然窜上来 —— 为何夫子还能如此安之若素?难道那些仁义道德,当真能当饭吃吗?

二、开始断粮

第七日清晨,陈蔡边境的风卷着沙砾抽打在脸上,像细小的刀子。颛孙师数了数粮袋里仅剩的半捧麦麸,突然将袋子往地上一摔:“夫子!”

孔子正坐在车辕上抚琴,琴弦突然断了一根。他抬眼看向颛孙师,后者胸膛剧烈起伏,眼眶泛红:“夫子常言‘君子固穷’,可如今我们困于此地,弟子们或病或饿,难道这便是夫子所求的道吗?”

周围的弟子们都停下了动作。子路握紧了拳头,子贡欲言又止,唯有颜回还在昏睡,眉头紧蹙。孔子放下琴,指尖在断弦上轻轻一弹,发出一声闷响:“子张,你且说说,何为道?”

“道……” 颛孙师语塞。他想起入学时夫子所言 “志于道,据于德”,可此刻腹中的饥饿让那些道理都变得模糊不清,“道当是让人行有所依,居有定所。可我们如今……”

“夏桀商纣之时,伯夷叔齐饿死于首阳山下,” 孔子缓缓起身,袍子上的褶皱里落出几片枯草,“他们难道不知周粟可食?只因道义所在,虽死不悔。今我等虽困,然比之伯夷叔齐如何?”

颛孙师喉头滚动,想说伯夷叔齐至少名垂青史,可他们现在却像丧家之犬。但话到嘴边,却瞥见夫子鬓边新增的白发 —— 自离开鲁国,夫子已苍老了许多,可那双眼睛里的光,从未黯淡。

“子张,” 孔子走过来,轻轻按在他肩上,“你可知为何我们要去楚国?”

“因楚王……”

“非也,” 孔子摇头,望向远方,“因天下有道,丘不与易也。若陈蔡之君能行仁政,我等何必远赴楚地?然君子之仕,犹农夫之耕也,虽遇灾年,亦不可辍其耒耜。”

篝火噼啪作响,颛孙师望着夫子被火光映照的侧脸,突然想起去年在卫国,夫子与蘧伯玉论道至深夜,那时夫子说:“道之不行,已知之矣。” 可即便知道,夫子仍在奔走。

三、心隙渐生

第九日,颜回开始发热呓语。子贡把最后一点药草熬成汤汁,却被颜回无意识地打翻。子路在一旁叹气:“早知如此,不如留在鲁国教授弟子,何苦来这荒野受此磨难?”

颛孙师默不作声地捡起碎陶片,指尖被割破也浑然不觉。这些日子,他总在夜里惊醒,梦见母亲倚在门框上眺望,梦见父亲把剑塞进他手中时的眼神。他来追随夫子,是为了习得安邦定国之术,可如今连自身都难保,所谓的 “道”,难道只是空谈?

午后,他见夫子独自坐在树下,便悄悄走过去。夫子正在看一卷竹简,风吹得书页哗哗作响。“夫子,” 他轻声道,“弟子近日常有困惑。”

孔子合上书卷:“但说无妨。”

“若道之不行,如长夜漫漫,” 颛孙师咬了咬牙,“我辈坚持,岂非徒劳?就像这旷野里的草木,纵有欣欣向荣之心,遇此寒冬,终不免凋零。”

孔子沉默片刻,指着远处的芦苇:“你看那些芦苇,看似柔弱,却能在寒风中不倒。为何?因其根在地下,纵不见形,亦在生长。君子之道,亦然。”

“可根若枯死,又如何?”

“那便待春回大地,” 孔子的声音温和却坚定,“昔者文王拘而演周易,仲尼厄而作春秋。困厄之时,恰是砥砺心志之机。子张,你记住,君子固穷,小人穷斯滥矣。”

颛孙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这双手曾执剑习武,也曾握笔书写,可现在却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快没了。他想起刚入学时,夫子问他志向,他说:“愿得束帛之币,以交四海之士。” 夫子当时笑言:“君子敬而无失,与人恭而有礼,四海之内皆兄弟也。”

那时他以为 “四海兄弟” 是易事,如今才知,连让身边的师弟们不挨饿,都如此艰难。

四、绝粮之危

第十二日清晨,子贡带着几个弟子外出寻找食物,却空着手回来,脸上带着淤青。“陈蔡边境的农户都跑光了,” 他喘着气说,“我们遇上了些乡兵,被打了回来。”

子路当即拔剑:“我去与他们理论!”

“不可,” 孔子拦住他,“此乃陈蔡大夫之意,非乡兵之过。”

颛孙师看着子贡渗血的嘴角,突然觉得一阵眩晕。他扶着车辕站稳,听见夫子对众人说:“今日我们温习《诗》三百,如何?”

弟子们面面相觑,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,哪还有心思读书?但看着夫子平静的眼神,没人敢反驳。

孔子站起身,开始吟诵:“彼黍离离,彼稷之苗。行迈靡靡,中心摇摇……” 他的声音不高,却穿透了众人的疲惫。颛孙师跟着默念,恍惚间仿佛看到故国的田野,看到父母在田间劳作的身影。

“夫子,” 一个年幼的弟子突然哭出声,“我想回家……”

哭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,激起层层涟漪。好几个弟子都红了眼眶,子路别过头去,肩膀微微颤抖。颛孙师看着这一幕,心头像被巨石压住 —— 这就是他们追随夫子的结果吗?

当晚,颛孙师辗转难眠,索性起身走出营地。月光下,他见夫子的车帷还亮着微光,便悄悄靠近。只见夫子正借着月光整理竹简,动作缓慢却一丝不苟。案上放着一块干硬的麦饼,那是子贡昨日偷偷留下的,夫子却一口未动。

“子张?” 孔子突然开口。

颛孙师一惊,连忙行礼:“弟子无状,惊扰夫子。”

孔子招招手让他进来:“是不是也睡不着?”

他点头,在夫子对面坐下。“夫子,” 他终于问出那个盘桓许久的问题,“您后悔过吗?离开鲁国,周游列国,受此困顿……”

孔子拿起那块麦饼,递给他:“先吃点东西。”

颛孙师接过饼,却没有咬。那饼硬得像石头,他却觉得比山还重。

“后悔?” 孔子笑了,眼中闪过一丝怅然,“吾十有五而志于学,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。若说后悔,便是未能早日让天下人知仁道之可贵。” 他顿了顿,看向窗外,“可若重来一次,丘仍会如此。”

“为何?”

“因见过光明的人,不能容忍自己活在黑暗里。” 孔子的声音很轻,却像重锤敲在颛孙师心上,“子张,你还记得入我门时,我教你的第一句话吗?”

“…… 士不可不弘毅,任重而道远。”

“然也,” 孔子颔首,“仁以为己任,不亦重乎?死而后已,不亦远乎?这‘重’与‘远’,便是我等必须承受的。”

那天夜里,颛孙师啃着干硬的麦饼,第一次觉得,饥饿或许没那么难以忍受。

五、楚使至

第十四日午后,正当众人昏昏欲睡时,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。子路第一个警觉起来,握紧剑柄:“是陈蔡的人?”

子贡眯着眼眺望:“不像,那旗帜…… 是楚国的!”

颛孙师猛地站起身,只见一队车马冲破迷雾而来,为首的人穿着楚国的官服,正向他们挥手。“是楚王派来的使者!” 子贡激动得声音发颤。

众人瞬间沸腾起来,连病中的颜回都挣扎着坐起身。楚使翻身下马,对着孔子行礼:“奉大王之命,特来迎接夫子。大王听闻夫子困于陈蔡,心急如焚,已备下馆舍与粮草,望夫子即刻随我等前往负函。”

孔子微微颔首:“有劳大夫。”

看着楚使带来的粮食和衣物,颛孙师突然眼眶发热。他转头看向夫子,只见夫子正与楚使交谈,神色平静如常,仿佛这半月的困顿从未发生。

当晚,他们在楚使带来的帐篷里休整。子贡熬了一大锅粟米粥,香气飘满整个营地。颛孙师端着碗,却迟迟没有下口。他走到夫子帐外,见夫子正对着灯火看书,便走了进去。

“子张,何事?”

“弟子想谢谢夫子。” 他深鞠一躬。

孔子放下书:“为何谢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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