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颛孙师传(二十一)叶国论道,叶公好龙

时间:2025-07-26 12:57来源:zhuansun 作者:zhuansun 点击:
第1章 蔡国辞行 马车辘辘碾过最后一片蔡国青砖时,颛孙师听见城门处传来簌簌的落叶声。深秋的霜气凝在青铜车轼上,将他的指节冻得发青,他却不敢缩回袖子——老师正倚着车栏闭


第1章 蔡国辞行

马车辘辘碾过最后一片蔡国青砖时,颛孙师听见城门处传来簌簌的落叶声。深秋的霜气凝在青铜车轼上,将他的指节冻得发青,他却不敢缩回袖子——老师正倚着车栏闭目养神,白麻深衣下露出半截渗血的裹伤麻布,那是上月途经陈蔡之野时,被流民箭簇擦出的伤口。

"子张,且看。"

苍老的声音惊得颛孙师手指一颤顺着孔子扬起的竹杖望去,晨雾里伫立着十余道玄色身影,最前端的老者捧着铜匦深深揖礼,镶银宽袖在风中抖成一片残云。是蔡国大夫公孙翩,颛孙师认出那张布满沟壑的脸,三日前此人还举着半卷《禹贡》闯进他们栖身的茅屋,质问何以将蔡地划为"卑湿多虫豸"的恶土。

"丘虽不敏,敢不拜谢?"孔子已扶着车辕起身,颛孙师慌忙捧住老师的手臂,隔着粗麻布料感受到嶙峋骨节里透出的温热。三年来随师周游,他早已熟稔这具看似瘦弱的躯体里蕴藏的气力——在匡地被围七日仍弦歌不绝的脊梁,在宋国险遭司马桓魋伐树时抚琴的手掌,此刻又在晨光里绷得笔直如松。

公孙翩的匦中黄帛熠熠生辉:"君上恳请夫子复留三月,愿增封邑三十户......"话音未落,后排青壮已抬上朱漆食盒,蒸腾的热气里隐约可见彘肩蒸黍。颛孙师喉头滚动,想起昨日晨炊时以藜羹充饥的滋味,几片苦菜叶在陶釜中翻腾的模样突然鲜活起来。

"蔡君所赐,丘心领矣。"孔子抬手截断话头,霜色须髯间泄出一丝叹息,"然陈粮不足济天下饥馑,美璧难为补礼乐崩缺。"晨风忽盛,卷起老者腰间玉组佩琳琅作响,撞碎在城阙鸦鸣中竟似编钟残韵。颛孙师瞳孔微缩——那是鲁昭公二十四年赐的谷纹环佩,自从离开曲阜,老师就再未系过。

雾霭渐薄处现出驷马轺车的轮廓,载着几卷褪色的竹简与半车素帛。颜回正在辕前检点书册,听见动静转过头来,枯瘦的脸上浮起会心的笑。颛孙师忽然觉得颊边刺痛,伸手一摸竟是冻在睫毛上的白霜融成水痕。昨夜在篝火旁,这个早生华发的师兄将最后半块麦饼塞给他时,指尖还沾着誊写《韶》乐的墨渍。

"子张可知叶公其人?"回身的瞬间,孔子深褐瞳仁里掠过星点火光,像是透过新蔡城墙窥见楚地苍茫。颛孙师怔怔摇头,掌心渗出细汗。车轮碾过界石时他听见老师低语:"龙乘风云而上九天,然画龙者众,识龙者鲜矣。"语罢长袖垂落,恰掩住公孙翩抛掷在地的玉瑗,那抹青色碎在辙痕里,恍如礼坏乐崩时坠落的星辰。

日晷移过隅中时分,辎车已驰入遍生蒹葭的旷野。颛孙师最后一次回望,蔡国城堞已缩成天边墨渍,公孙翩的玄色衣冠早化为草间蚱蜢。前路在秋阳下泛着白芒,隐约有楚地特有的虎座凤架悬鼓之声自云外飘来。他忽然攥紧怀中那卷未读完的《诗》——在陈蔡之间颠沛时,老师总爱指着车窗外说"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",此刻他才惊觉,那些虬曲枝干不是在雪中瑟缩,而是向着未知的春色生长。

第2章 陈蔡之厄

疾驰的轺车碾碎道旁最后的霜花时,颛孙师忽然闻到了熟悉的苦蓼气味。三年前陈蔡边境弥漫的苦涩草香混在秋风中,将他的记忆撕开一道裂缝——那时公孙翩的玄色官袍尚未沾染尘土,颜回递来的麦饼尚能裹住誊写《甘棠》的帛片。

乱云压着车顶滚过旷野,恍惚间辕马变成了当年陷在沼泽里的老牛。颛孙师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眼前浮现出子路挥剑劈砍藤蔓时迸溅的泥浆。那是他们被困的第九日,连最珍重的漆盒都煮成了烹野菜的陶釜。

(回忆自此展开)

彼时陈蔡大夫们将驿道截作蜿蜒蛇影,七百辆兵车在蘅皋沼泽布下天罗地网。冉求捧着开裂的竹笥跪在泥泞里,二十三种黍穗被暴雨冲得只剩焦黑残粒。颛孙师记得自己蜷缩在漏雨的茅檐下,数着颜回用苇杆编织竹简的声响,每一道经纬都像在丈量饥饿的深度。

"吾尝终日不食,终夜不寝..."  

孔子的声音穿透雨幕时,子贡正用玉佩和野人换半斗糙米。颛孙师猛然抬头,望见老师倚着剥落朱漆的廊柱,枯瘦手指仍悬在虚空中勾画卦象。七日前摔断的琴轸还躺在阶前,此刻却仿佛被那金石之音重新接续。

公西华掀开最后一瓮清水时的悲鸣惊醒了众人。浑浊水面漂浮着孑孓,倒映着十张失去血色的脸。颛孙师看见老师取走最上面的木瓢,饮下时喉结滚动的阴影里藏着《周颂》的韵律。廊下突然响起裂帛声——颜回撕开仅存的深衣下摆,将布条浸湿敷在发热的曾参额间。

子路握剑的手开始颤抖。这个曾独身搏虎的勇士将青铜剑插进龟裂的地缝,哑着嗓子问:"君子亦有穷乎?"雨珠顺着孔子高耸的颧骨滑落,在深衣领口晕开更深的靛青。颛孙师听见老师喉咙里滚动的轻叹,像是瑟弦将断时最后的震颤。

"芝兰生于深林,不以无人而不芳。"

此言既出,满室腐草气息竟似被某种清贵之气涤荡。颜回突然剧烈咳嗽,呕出的血沫在席间绽成红梅,却仍挣扎着续上后半句:"君子...修道立德,不为穷困而改节..." 子贡的玉佩"当啷"坠地,碎玉溅起的泥点沾湿孔子衣裾,宛如商彝周鼎上新添的饕餮纹。

第七夜,饿极的樊迟掘出冬眠的蚯蚓。颛孙师盯着那些在篝火里蜷曲的暗红色躯体,胃袋突然翻涌起灼烧般的渴望。当第一缕焦香飘散时,孔子解下腰间的玄色绅带,将最后半块酸渍藜果轻轻放在弟子们围成的圆圈中央。

"吾道非邪?何为至于此?"  

这声诘问炸响在惊雷里,却比雷霆更令众人战栗。颛孙师看见老师布满冻疮的手指抚过开裂的竹简,在"天命"二字上反复摩挲。野火被暴雨浇灭的刹那,孔子忽然抚掌而歌,沙哑的《豳风》穿透重重雨帘,惊飞了栖在断垣间的夜枭。

第十日清晨,颛孙师在沼泽边遇到采蕨的野人。对方黧黑掌心托着三枚鸟卵,咧开的黄牙间漏出含混楚语:"圣贤能换几石粟?"他踉跄后退时踩碎满地冰凌,却在破碎的镜面里望见孔子挺拔如松的背影——那人正在教野童用蓍草占卜,晨光为白发镀上的金辉比楚王的九旒冕更耀眼。

突围前夜,颛孙师偷听见琴声。残月映着孔子独坐危崖的身影,五十弦瑟竟只剩五根完好的蚕丝。断弦在风中呜咽,却奇异地与《文王操》的残篇共鸣。当第一缕曙光刺破云层时,老师忽然转头对他微笑,眼尾皱纹里蓄满星辉:"闻楚有狂人,歌而过孔子曰..."

此刻车窗外掠过相似的晨光,颛孙师猛然惊觉颊边冰凉。颜回誊抄的《王风》竹简静静躺在膝头,三年前沾着血渍的"黍离"二字已被摩挲得温润如玉。他忽然懂得老师为何坚持带着断轸的琴——那七根残弦里绷着的不仅是宫商角徵羽,更是劈开混沌的龙吟。

(回忆结束)

旷野尽头的楚地炊烟已隐约可见,虎座悬鼓声混在风里似有还无。颛孙师将冻僵的手指探入怀中,触到三片珍藏的枯蓼叶。当孔子吟诵新作的《猗兰操》时,他忽然希望这场跋涉永无尽头——就像屈子的香草终会找到滋兰之亩,那些在陈蔡之间折损的蓍草,正在霜雪下孕育着春日的茎芽。

第3章 渡汝水

汝水在暮色里泛着铁锈色的波纹,竹筏撞碎水面浮冰时发出裂帛般的声响。颛孙师将浸透桐油的麻绳绕在腰间第三匝,又检查了捆扎竹简的獾皮是否渗水。十日前硝制的兽皮还带着血腥气,此刻却在寒风中凝固成青黑的铠甲,护卫着漆盒里那卷《春秋》初稿。

"竖子安敢!"子路的怒喝裹挟着冰碴劈开浓雾。青筋暴起的手掌正攥住船工后颈,那人捧着的陶罐里赫然躺着半块干瘪的蓍草——今晨颜回占卜吉凶的五十茎,此刻竟有三根不翼而飞。颛孙师眼见船工黧黑的指缝渗出暗红汁液,那是颜回咳在蓍草上的血渍凝成的霜花。

筏尾突然传来木板爆裂声。原本平铺在苇席上的《雅》《颂》简册如受惊的玄鸟四散飞起,子贡扑向半空时玉石组佩断作流星,三枚刻着"克己复礼"的玉璜坠入激流。孔子执竿立于筏首的背影却纹丝未动,竹篙尖头扎进暗礁的闷响里,飘来半句被浪涛冲淡的"逝者如斯"。

飓风撕开云层的刹那,颛孙师瞥见上游漂来巨木。百年樗树的尸骸在漩涡中狰狞如虬龙,枝桠间缠着褪色的朱帛——那是去年郑国大夫沉江的祭品。子路青铜剑已出鞘三寸,寒芒扫过船工惊惧的瞳孔:"尔等若再暗盗典籍..."话音未落,惊雷般的断裂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,承载《书》《易》的副筏拦腰折断。

"接住!"公华的嘶吼混着腥咸水沫炸开。颛孙师纵身跃起时,腕间麻绳将捆扎《尚书》的柏木匣拽离水面半尺。浪头劈头砸下的瞬间,他听见肋骨撞上筏桩的脆响,咸涩里渗着《多方》篇竹简的松烟墨香。子路倒悬在副筏残骸上,单手攥着曾参的衣带,另只手仍死死护住浸透的《禹贡》图卷。

孔子突然弃了竹篙。老者解下绦带缚住飘散的广袖,裸露出小臂上幽蓝的刺青——那是三十年前适齐时留下的"戒之在得"四字籀文。青筋虬结的手掌抚过主筏中央的青铜簠,器皿表面饕餮纹在电光中忽明忽暗,恍如当年太庙里聆听《清庙》时的编钟残韵。

"天将丧斯文乎?"  

惊涛骇浪间这声诘问却似磬音清越。颛孙师怔怔望着老师俯身舀起半瓢浊浪,任白发间浸透的冰晶在颈侧凝成璎珞。七重麻衣吸饱了江水,反而在飓风里鼓荡成玄端祭服的庄严轮廓。当第二波山峦般的怒涛压顶而至时,老者竟迎着风浪长吟《殷武》,喉间翻滚的雷音竟与汝水轰鸣共振。

子贡突然疯了似的扒开衣襟,金丝缀玉的里衬被撕成长条。这个向来以辞令著称的端木氏后裔,此刻将美玉掷入江心,用锦缎将散落的《周礼》残简捆作立柱。颛孙师在混沌中感觉有人拽住自己的绦带,回头正见颜回惨白如纸的面容——咯血的师兄竟用牙齿撕开腕间包扎的麻布,将渗血的布料缠住即将散架的《乐经》札册。

浊浪里浮沉的青简忽然有了灵性。颛孙师看见浸透的"礼"字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幽光,"仁"的墨迹在波涛里舒展成蝌蚪文,"义"的笔画竟牵着断裂的麻绳自行缚紧。当子路挥剑斩断副筏绳索的瞬间,他忽然明悟老师所说的"文不在兹乎"——那些即将没入漩涡的典籍,正以某种他尚未参透的方式在竹纹中搏动。

雷暴最盛时,筏上的漆盒竟浮起幽蓝磷火。孔子盘膝坐在磷火中心,破损的琴匣横陈膝头,断弦在飓风里震颤着无人能解的曲调。颛孙师在颠簸中艰难摸出怀中的犀角笔,就着浪尖舀起的江水,在贴身葛衣上记下"颠沛必于是"五字。粗糙麻布吞噬了墨汁,他却觉得每一个笔画都像甲骨灼裂时显现的谶语。

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,樊迟用青铜削砍断三根筏桩。众人将断木与《诗》《书》捆作浮筒,典籍的重量竟使木筏在惊涛中愈发沉稳。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翳时,颛孙师看见老师鹤氅上的盐霜折射出七彩光晕,子路倒插在筏缝中的青铜剑仍在嗡鸣,剑柄雉羽粘着的《春秋》残页在风里沙沙翻动。

渡口水湄浮现时,颜回昏死在半箱浸透的《易传》上。颛孙师掰开他紧握的拳头,发现掌纹里嵌着半片龟甲——昨夜风浪中失落的《损》《益》二卦爻辞,此刻竟以血渍重现在甲片裂纹间。子贡默默解下玉冠上的玳瑁簪,将散落的《考工记》残简逐一修补,簪尖在竹青刻出的沟壑里蜿蜒成河图脉络。

孔子抚过漆盒的手突然停顿。老者的指甲在"凤鸟不至"的简册上轻叩三声,腐朽的编绳应声而断,露出夹层里泛黄的绢帛——那是三十年前问礼于老聃时,用素纱包裹的《归藏》残本。汝水在筏底呜咽着退去,水纹里沉淀的墨色隐约拼成洛书图形,又被朝霞染作殷红。

颛孙师将湿透的葛衣摊在硌石上。昨夜记录的墨迹虽已模糊,指尖抚过"颠沛"二字时却触到细微的凸起——原是慌乱中书写的力道太深,麻纤维断裂处形成了永久的沟痕。他望着对岸焚膏继晷修补典籍的同门,突然从怀中掏出秘藏的犀甲,用子路剑锋削出七寸见方的简牍。

刀尖游走时,他忽然想起四年前初入孔门的情形。那时他偷藏半卷《郑风》在被褥里,却被老师用《烝民》篇的"柔则茹之"点破少年心事。此刻刃锋在甲面刻下的"勇"字,每一笔都带着汝水漩涡的弧度,收锋时竟不自觉摹出孔子迎风抚琴的侧影。

残阳坠入汝水时,颛孙师将首片甲简递给子路。这个白日里叱咤风浪的勇士,此刻摩挲着甲面纹路竟红了眼眶。简背凝结的盐粒在篝火中哔剥作响,恍惚间又闻惊涛拍岸之声。火光跃动处,孔子正用断弦校正新削的七弦琴,缺失的徴音在松柴爆裂声里得到另一种圆满。

第4章 叶国初至

断崖下的官道尚凝着残霜,颛孙师的麻履碾过道旁青砖时,鞋底纹路竟与砖面凹槽严丝合缝。这是进入叶国后的第七块里程石,每块青砖都镌着"癸酉岁修"的篆文,边缘处的夯土里混着贝壳碎屑——三年前卫国的渠牖之策也未精细至此。  

街市东首飘来煮豆的香气,裹着新编《葛覃》的曲调。三个束着玄色帻巾的童子在皂荚树下唱诵,最年幼的那个将"薄污我私"错唱成"薄鱼我丝",立即被同伴用苇管轻敲额头。颛孙师驻足细看他们手中书简,发现竟是郢都最新制的桦皮卷,边角处烙着叶国公室的玄鸟印记。  

"税粟三十取一,织户免春赋——"  

铜铎声中走来两名皂衣税吏,腰间木牌漆着朱红算码。卖陶翁颤巍巍奉上两枚空首布,税吏却将其中一枚塞回老者掌心:"冬赈已发过,七十以上免市税。"颛孙师的手指在袖中轻颤,想起月前在蔡国边境目睹税卒抢夺老妪的黍饼。  

市旗西侧的告示墙前人头攒动。墨迹犹新的牍板上,除了春耕时令与律条摘要,竟用朱砂圈出数行《月令》条文。更令颛孙师惊诧的是布告下挂着十支削好的竹简,供人抄录要义。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,发现竹简边缘打磨得极圆润,连倒刺都用细砂磋过。  

"小郎君要辨方位?"磨镜匠的铜盆里突然荡开涟漪。老者枯枝般的手指掠过盆中清水,盆底青铜饕餮纹将波光割成鳞片:"往南两射之地是廪仓,黄檀木斗斛上刻着公输班的矩尺图。"颛孙师蓦然想起蔡国官仓里被鼠啮蠹蛀的祭器,喉头莫名发紧。  

沿水渠行至廛肆深处,青石板上蜿蜒的水痕勾勒出复杂的沟洫图。两个赤足少年正用苇杆疏通暗渠,嘴里嚼着衙署分发的饴糖。颛孙师蹲身细看,渠底竟用陶片拼出八卦纹样,活水挟着枯叶流过巽位时,带起一阵叮咚如磬的清响。  

"此乃叶公改良的九宫排水法。"  

抱陶瓮的老丈不知何时立于身后。老人掀开瓮口湿布,新舂的粳米泛着玉色光泽:"去岁夏潦,邻邦禾稻腐于泥淖,独叶邑仓廪积粟溢梁。"颛孙师注意到老丈拇指有长年执耒的厚茧,说至"叶公"二字时,浑浊眼底忽然绽出奇异光彩。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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